第四章：入夜后
终 节：末夜
呜哇——
当进入不平衡战斗的时刻后，听得最多的就是陈尹灏的叫声。不是冲锋的怒吼，而是被暮久拳打脚踢后的悲鸣。
拳打脚踢——其实陈尹灏的肉体并没有直接受到暮久的攻击，但每次用撬棍格挡后，对方攻击的异常力量会顺着撬棍，直接作用在陈尹灏的双臂上，骨头关节受不了这样的冲击，使得他每次受到攻击后，必须要落地滚身，来缓冲对方的力量。
这样的情况真是太遭了！因为暮久向自己体内注射某种能够增强人体机能的药剂，让他变成如同电影生化危机中被注射T病毒后的爱丽丝——绝对无敌！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，都没有破绽可言。
但世界上无论是科学界还是生活界，都存在着守恒定律，换来强大机能的同时，必定会带来某些无法预知的负面影响。
这样的道理，同样作用在这个昏暗杂乱的地下仓库。
“你这异常身体是怎么回事？！”
由于战斗进入喘息期，陈尹灏打算趁机谈判来拖延时间，想必身后的两位已经向海印叫了增援。暮久虽说现在身体机能达到前所未有的状态，但一来一回的攻击也让他累得够呛。
“呵呵，这个是黑手的秘药！爽死了！”
“黑手？黑手党？”
“呵呵，黑手才不是黑手党那么单纯，他能赋予人体新生的力量，他可是新生代的神！”
这中二病是怎么回事？！陈尹灏眯着眼看着对方心中吐槽着。
“总之，就是个**炸天的人咯？”
“哼哼，所以你是赢不了我的！”
再一次喊出嚣张的宣言，暮久右腿用力蹬地，眨眼间出现在陈尹灏面前。后者仅仅只是刚好反应过来，举起撬棍进行格挡，然而这一次的攻击却比之前任何一次的速度要更快，力量要更强！丝毫看不到人体机能的极限。
所以勉强举起撬棍后，攻击是挡住了，可攻击产生的余波无法阻挡，于先前的状况一样，冲击力沿着撬棍传到陈尹灏的手臂，但惟独不一样的却是关节的承受力。
力度……不一样了！陈尹灏吃下攻击后，听到双肩关节“喀啦喀啦”的摩擦声，那一刻，酸痛感从肩膀处开始向双臂蔓延。
哼啊——撑不住了！陈尹灏的身体带着所有的冲击力，整个人向后飞，“砰”的一声撞在纸箱堆上。
“你够幸运的啊！”
话音刚落，暮久瞬间出现在陈尹灏的面前，这样的速度简直就像战斗类漫画中才会出现的！
“卧槽！”
见到对方的脸骤然间出闪现于眼前，陈尹灏下意识骂了一句，立即侧滚，对方的拳头打空。
尽管这一时刻，陈尹灏完全处于被动状态，可是战局瞬息万变，在侧身滚结束的那一刹那，他顺手拿起地上的撬棍，霎时间向上一挥！
下一时刻，撬棍上的弯钩“哐”的一声，猛烈地撞上暮久的脸颊，后者感觉到一股伤口抹辣椒油的火辣感后，立即按着脸向后跳。
“你这家伙……！”
放开按住伤口的手后，暮久脸上的伤口冒出白烟，瞬间愈合。
“这……”
这是科幻片吗？！陈尹灏看着对方伤口的闭合，开始感觉这个世界非常的不真实。然而他眼前忽然间视线重叠一下后，腹部立即受到沉重的一击，随后就像被人掐住喉咙那般，喘不过气来。当回过神来时，他的身体再次撞到纸皮箱上。
“怎么样！还想打吗？！”
“咳咳咳、咳咳咳咳咳！哈呼、哈呼、哈呼——”
陈尹灏用拳头奋力敲打胸腔，企图让那肺部停止工作的感觉驱赶开。在打了十几拳后，他才缓过劲来，大口大口吸着空气。
“哥！没事吧？！”
陈颖雪马上跑过来挡在哥哥的面前，举枪指着暮久，将最后两颗电击弹和麻醉弹发射出去。但出乎意料的是，对方单手直接摘下飞来的子弹。
“呵呵，玩具么？”
不屑地质问一句后，他一手捏碎子弹。
“这个子弹麻麻的，舒服——你们赶紧交出陨石，这样就不用被我吊打。”
“陨石？是吗……咳。”
陈尹灏手脚颤抖着撑起身子，擦去嘴角的血，眼睛带着杀气，死死盯着对方宛如恶魔般的脸。
现在战斗的形势已经很明显了，一直打下去，死的只能是陈尹灏。
“能告诉我吗？你要怎么处理陨石？”
“问那么多干吗？黑手他们要怎么做是他们的事，我只负责拿钱。”
“哦？原来如此。”
听了对方的说辞，陈尹灏摸着口袋，灵机一动，走到陈颖雪的跟前。
对于现在这样的情况，为了保命，并且为后续的行动打下铺垫的，只有一个方法。
“行，陨石给你。”
“哥！你疯了吗？！”
陈颖雪想都没想，立即反驳哥哥的话。
“没事的，给我吧。”
“不要！”
虽然哥哥的语气非常温柔，但妹妹还是死死抓着陨石。
“我自有方法。”
接着，陈尹灏通过念力通话告诉对方自己的想法。
“……你确定？”
“嗯放心，到时候要问问海印了。”
陈颖雪瞄了眼暮久后，半信半疑将陨石放到哥哥的手掌心上。随后，陈尹灏将陨石握紧于口袋中，转身看着暮久说道：
“这是陨石，我过来给你。”
“哟？这么大胆？”
“看你也不是坏人，只不过受人之命，对吧？”
“……”
一时刻间，暮久想不出任何词反驳陈尹灏。因为对方说得没错，他只是收钱的，换句话说就是佣兵。
“如果不是必要，何必把我打得那么伤呢？你说是不？”
“……”
暮久看着陈尹灏，沉默不语。
“哈哈，瞧你严肃的样子，我开玩笑啦！来来来，陨石给你。”
一路忍痛笑嘻嘻走过来的陈尹灏抓起对方的手，将陨石交给对方，接着语重心长地告诉对方：
“要好好保管，这可是新世界神的贡品。”
“……你被我打傻了？”
“嘛！随便你理解啦，总之愉快开心就好，哈哈——”
这个人，干吗自来熟？暮久看着对方嬉皮笑脸的样子，仿佛就像忘记了俩人刚刚才结束激烈的打斗，这样的气氛让他觉得奇怪却又讲不出哪里奇怪。
总之，就是怪怪的。
“对了，咱做个朋友嘛！我叫刘汉东，你呢？”
“顾暮久。”
“哟？很文艺的名字呢！哪像我的，粗里粗气的，哈哈哈哈——！”
陈尹灏豪放大笑。
“下次别让我看到你。”
“嘛，见到了别在打我啦，我怕疼的说。”
最后，暮久跑进一旁的楼梯间，消失在黑暗当中。
“哥！怎么样？”
“妈蛋，吓死大爷了，你要知道那玩意的血管粗到爆！吓死爹了！”
陈尹灏夸张地形容方才自己内心中的感觉，不过陈颖雪却半眯着眼看着哥哥。
“够啦，我一直在看你心跳频率——一点都没变啊！”
“哦？我竟然那么牛逼？”
“呸！撒谎都要吹嘘，你还好意思哦？”
说到这，俩兄妹一同笑了起来。
“你们，能理一下我吗？”
“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啊小夕！”
陈颖雪被毫无征兆出现在背后的林夕吓了一跳。但林夕没有理会陈颖雪的话，走到陈尹灏面前质问：
“你怎么把陨石交给对方了？”
“是这样的，我刚刚——”
话说到一半，有脚步声从另一个楼梯间传来，三人立即警戒起来。
但见到的确是一名陌生的少女。
“不好意思！塞车来晚了！”
这位少女道歉着，她似乎和陈颖雪、林夕俩人相识，只有陈尹灏还蒙在鼓里。
“喂，她是谁？”
“我代号‘攻’，是大学生，你可以叫我‘近卫姐’哟！”
“你怎么擅自回答啊！”
陈尹灏本想问妹妹对方的来历，然而对方却自己回答了。陈颖雪看这个笑了笑说道：
“好啦哥，别计较——近卫姐，别告诉我你就是来增援的？”
“是呀！你觉得我不够格么？”
“不是啦！近卫姐你超级厉害的！”
“哪有啦哪有啦！没有绯妹妹那么厉害呢。”
“呀！这么说人家会害羞啦！”
就像午后闲聊的气氛一样，陈颖雪和近卫俩人轻松交谈着。
不过话说回来，为什么他们能够这么轻松！陈尹灏无语地看着他们，明明刚刚才进行了激烈的战斗，哥哥都快死了，妹妹此时就开始和别人闲聊。
这是多残忍才能办得到啊！
“呼呼……等等大叔我……”
闲聊到一半，后头跟上一个大叔模样的人。
“风叔你太慢了吧！战斗都结束了！”
“是近卫小辈跑太快了，大叔老啦！”
“是吗？嘻嘻——”
结果，新来的人加入闲聊大队伍中……搞得本该严肃的救援状态变成了午后茶会那样，异常轻松和谐。
“能说了么？陨石为什么交给对方了？”
林夕冷冷地问着陈尹灏，试图将话题拉回来。不过这一问却让前来救援的两位感到惊讶。
“什么？！你把陨石给对方了？！”
“小哥，你怎么这样啊……”
“喂喂喂！听我说完！”
陈尹灏赶紧停止他们把话说下去，然后自己接上话。
“是这样的，我在石头上贴上了纸片追踪器，既然来那家伙后面有个叫‘黑手’的人，如果我们只是打败眼前的他，那么黑手还是会派人过来抢。那么不如我们主动出击，一举端掉他们，如何？”
“嗯，听上去好像可以，让大叔我向海印报告一下吧。”
“到时候我可以先混进去探路，你们负责增援就可以了。”
听到这，陈颖雪不满意了。
“哥！你又要一个人走吗？！”
“我又不是不回来，放心吧，这种事干得多了。”
“……为什么你可以说的那么轻松！卧底什么……真的是人干的事吗……？”
“傻孩子。”
陈尹灏双膝微曲，半蹲在妹妹的面前。
“那你就全力支援哥哥吧，到时候等我消息。”
“如果绯妹妹不放心，大叔我可以一起去的。”
风叔插话，陈尹灏回头，皱着眉看着他。看
见对方有疑虑让现场气氛尴尬不得了，于是风叔打着圆场说道：
“呀……别小看大叔我啊，刚遇到小哥你的时候，还不是把你骗了嘛！”
“……”
这么说来，在广州白云国际机场那边，陈尹灏确实被这家伙摆了一套，要不是有着撒谎不打草稿的本事，或许对方就把自己的情况摸透了。
“哎……”
“风叔，你怎么了？”
见到风叔揉按着右肩，近卫上前关心道。
“没事没事，太久没跑步，可能是刚刚摆臂的时候不小心拉伤了吧。”
说完，风叔脸上带着不好意思的表情鞠躬道歉。不过，陈尹灏还是不大相信他，但为了不破坏气氛，他叹了口气隐藏心中的质疑，回应道：
“好吧，但别来碍我事。”
“行啦行啦，大叔的隐藏技巧还是不错嘀。”
风叔摸着自己那蹭亮蹭亮的光头说道。
“总之，回总部再说啦！我还没吃宵夜就跑出来，饿死娘了。”
“嗯，大家撤吧——哥，别管那些人了，组织那边会过来收尾的。”
大家收拾完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时，林夕停下了脚步。
“绯，小女子先行一步。”
“怎么啦小夕？不一起走么？”
“不用了，我不是你们的人。”
随后林夕二话不说，便跑到了别的地方，消失在纸箱堆当中。
“这家伙……装什么逼啊！”
“老哥就别在意细节啦，小夕除了性格以外，身体各方面还是不错的喔！”
“够了，别说别人坏话……”
“嘛嘛，这么维护小夕，难道说……看上她了？！”
“闭嘴！”
哥哥举起拳头欲揍妹妹，后者捂头笑着拔腿就跑。不过没走没跑几步，俩兄妹非常默契地停了下来。
“颖雪，我们好像……忘记了方思琪……”
“……呀！”
在哥哥的提醒下，他们跑到了方思琪坐着的地方，没想到方思琪……
睡着了！睡得就像死猪似的，还微微发出鼻鼾声。
“思琪？思琪？”
“呐，怎么睡得那么熟？”
任凭陈尹灏怎么摇晃方思琪，对方依然熟睡着。此时，近卫凑了过来，看着他们说道：
“哟？这个是小帅哥的女朋友嘛？挺可爱的。”
“别胡说！老子至今单身！”
“那么……还是处男咯？”
“这不是废话吗？！行了，回去！”
陈尹灏将方思琪背到背后，陈颖雪帮她拿着小提琴，一行人在近卫的调侃下，离开乱战过后的地下仓库。
＊＊＊
晚上10点50分，于星夜中学对面的民房内。
眼镜男和女老大躺在床上。
“老大，那边打得怎么样了。”
“刚结束，小子拿到陨石会据点中。”
“那么……还是要亲手解决吗？”
“没办法咯，黑手不希望有过失败的人——现在别管了，我们继续。结束后差不多开始筹备四个月后的计划。”
“好嘞！”
“使劲！你这没用的东西。”
……
两边的激战即将结束，迎接他们的，将会是双方最终的争夺。
没有人能够绝对的胜利，没有人能够绝对的失败。
唯有的是——将对方击溃的信念。
战斗，一触即发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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